朋友来访,看了我的根雕后对我说:“你怎么发现那么多母爱素材?”我随口回答说:“大概是心中有爱吧!”
昨夜调芝麻糊喝时,突然想起藕粉来,我很喜欢喝藕粉羹,口感甜而细腻,小时候的至爱。那时生活物资非常短缺,不知道母亲从什么地方弄来的,一年里竟然也能喝上两三次,现在想想真不容易——那时连红糖都要凭票买,藕粉更是稀罕之物,就是有了票,家里也没钱买。这件事过去我没想过,现在想知道已是不可能的了。她老人家已经去世,即使我在梦中问她,她可能也不会告诉我,这是她的秘密吧。
母亲一生坚韧,再苦再累的生活,她从不抱怨。那时家里很穷,母亲主持家里的日常生活和开支,十分拮据。但只要我生病,她就想方设法弄些红糖来给我喝,惹得我时常想生病,以博得母亲的怜爱。小时候老家那里没通上电,更谈不上买电风扇,夏天的晚上总是很热,母亲在院子里架上凉床让我息凉,我白天玩得很累,常常躺一会就睡着了,她则整夜坐在我的身边摇着芭蕉扇帮我赶蚊子。半夜醒来时,看到她瞌睡得直点头,但依然那样坐着,芭蕉扇依然不停地摇着。现在想起来心里真痛!——那时我为什么就觉得她那样做是应该的?为什么不劝她好好休息呢?她是个勤奋的人,每天从早到晚忙个不停,根本没时间休息,晚上又没有充分的睡眠,怎么能挺得住啊!何况她身体瘦弱,又有暈病。她瘦弱的身体里竟然蕴涵着那么大的能量,让我感觉实在是不可思议!这也许还是母亲的秘密吧。
母亲的秘密是说不完的。今天回家看她老人家时,我猛然醒悟:她把秘密就藏在我的心中啊——那就是无私、神圣和坚强的母爱!母亲并未把对我的爱带走,她把母爱植在了我的心中,这深沉的爱已在我的心中生根、发芽并结果,且永远传承下去。
艺术创作本身就是情感活动,心里有了母爱,眼睛这个窗户自然就容易发现母爱。我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一个秘密,愿母亲在天之灵得以慰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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